此次将咨与函送弟处自决。弟之声名,即余之声名也;弟之性命,即余之性命也。二者比较,究以保重身体为大。弟自问身体足以久磨久练,则余自放心矣。
同治三年五月十六日 致沅浦弟书
沅弟左右:
接弟信,字秀劲而有静气,知弟病体大愈。因复一缄,商请少荃来金陵会剿。
细思少荃会剿金陵,好处甚多。其不好处,不过分占美名。后之论者曰:润克鄂省,迪克九江,沅克安庆,少荃克苏州,季高克杭州;金陵一城,沅与荃各克其半而已。此亦非甚坏之名也。何必全克而后为美名哉?人又何必占天下之第一美名哉?
如弟必不求助于人,迁延日久,肝愈燥,脾愈弱,必成内伤,兄弟二人皆将后悔。不如及今决计,不着痕迹。
少荃将到之时,余亦必赶到金陵会剿也。
同治三年五月十七日 致沅浦弟书
沅弟左右:
三日未接弟信,不知弟身体何如?不更加焦灼增疾否?余闻昌岐言弟精神完足、小恙无碍而放心,闻曾恒德、刘高山言弟病势不轻而悬念;见弟信字迹奇润而喜慰,见弟信言贼米日发一斤四两而忧灼。
春霆过此,其于吾弟感激钦佩,迥异寻常。厚庵于弟,亦契合无间言。故余与少荃一咨一信,惟愿弟之速送,又惟恐弟之竟送,反覆无定,为弟所笑,亦必为弟所亮也。
今日命纪泽赴金陵省视老弟,余于六月初间亦必往,兄弟鬯叙。届时少荃若到,余即在彼,不遽回皖。如少荃不到,余即坐轮船速归。总之,弟以保身为主。无论少荃与余会剿与否,于弟威名微减,而弟之才德品望毫无损也。
同治三年五月十九日 致沅浦弟书
沅弟左右:
少荃意在助吾兄弟成功,而又不敢直言,其意可敬。弟复信盼他早来,甚是甚是!
戈登今日来此鬯谈,亦甚服弟之营垒坚固,号令严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