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66] 闲情之赋:即《闲情赋》。东晋诗人陶渊明作。表达对爱情的追求及思而不得的怅惘心情,感情热烈奔放,文辞华美动人。疑为取其赋意而杜撰的琴曲名。兴辞:起身告辞。兴,起身。
[68] 蹉(cuō)跌:失足跌倒。第二天,李生抱着琴到程家去。程家马上准备了酒菜,一起欢饮。过了一小会儿,程氏把琴拿进去了,马上又出来坐下。这时隐隐看见帘内有穿着艳装的女子,一会儿,一股幽香飘出帘外。又过了一小会儿,轻柔的琴声响起,李生听了不知是什么曲子,只觉得荡心媚骨,令人魂魄飞扬。曲终,李生向帘内偷偷一看,竟是一位二十多岁的绝代佳人。程氏用大杯向李生劝酒,帘内佳人又改弦弹了一首《闲情赋》,李生形神更加迷乱。他饮酒过量而大醉,离席告别,向程氏要琴。程氏说:“你喝醉了,恐怕会跌倒把琴弄坏。明天你再来,让我内人把她的绝技都献出来。”李生就回去了。
次日诣之,则廨舍寂然,惟一老隶应门。问之,云:“五更携眷去,不知何作,言往复可三日耳。”如期往伺之,日暮,并无音耗。吏皂皆疑 [69] ,白令破扃而窥其室,室尽空,惟几榻犹存耳。达之上台 [70] ,并不测其何故。李丧琴,寝食俱废,不远数千里访诸其家。程故楚产 [71] ,三年前,捐赀授嘉祥 [72] 。执其姓名,询其居里,楚中并无其人。或云:“有程道士者,善鼓琴,又传其有点金术 [73] 。三年前,忽去不复见。”疑即其人。又细审其年甲、容貌 [74] ,吻合不谬。乃知道士之纳官,皆为琴也。知交年馀,并不言及音律,渐而出琴,渐而献技,又渐而惑以佳丽,浸渍三年 [75] ,得琴而去。道士之癖,更甚于李生也。天下之骗机多端,若道士,犹骗中之风雅者也。[69] 吏皂:属吏皂役。
[70] 达:通禀,报告。上台:犹上官。台,官署名。后用作对官长的敬称。楚产:楚地人。楚,泛指今湖北、湖南及河南南部地区。
[72] 捐赀授嘉祥:通过向政府捐纳金钱被授为嘉祥县丞。捐,捐纳,旧时授官法之一种,即捐资纳粟买官职。点金术:古时方士认为用其炼丹术将丹炼成之后,即可点石成金或点铁成金。